我打獵回來，走上花園的小徑。我的狗跑在我的前頭。
突然他慢了下來，開始緩步走著，好像嗅到了什么東西。我向小徑上青去，看見了一只黃嘴邊的小麻雀，低垂著小小的腦袋，它是從巢里掉下來的——一陣強風正在搖晃著小徑兩邊的白樺襯——躺在那兒，無能為力地張著它那幾乎還看不見的翅膀。
我的狗小心翼翼地走近這只小鳥。突然，黑胸脯的老麻雀從附近的樹上直沖下來，像塊石子一樣落到他的鼻子前面。她怒火沖天地發出拼命的尖叫聲，向那張長滿尖牙的張著的嘴巴沖來，盡管她全身發著抖，聲嘶力竭地叫著，可她卻撲到了小鳥的身上。她想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它，救它的命。她完全不知所措了，只得獻出自己的生命。對她來說，這條狗是多么龐大的一個怪物，然而她卻不愿呆在安全的高樹上。一種比她自己的意志更強的力量，迫使她沖到這個地方來。
我的狗站住了，向后退著。顯然他也感到了這種力量，變得很不安。我很快把他叫開，離開了這個地方，心里充滿了敬意。別笑我！我心里充滿了對這只勇敢的小鳥的尊敬——因為她的愛壓倒了一切力量。
愛，我心里想，要比死以及對死的恐懼更強大。只有愛，維護著推動著我們的生命。
（吳冀風譯）
